从前，有一条聪明绝顶的鱼。它的父母都是河里的智者，他们一生安分守己，平平静静地生活在河水里，从未被人类捕获。在临终前，老鱼爸爸对儿子说：“孩子，如果你想平平安安过一辈子，就得时刻留神。”

这条小鱼非常聪明，于是它开始用智慧观察周围的一切。它发现，无论转向哪个方向，到处都是比自己强大的鱼，随时都可能成为其他鱼的食物。而且，它也不懂：为什么一定要去吞食其他动物呢？虾能轻易地将它夹成两段，蚤能叮它的脊背，让它痛苦不已。甚至，它的同类鱼看见它捉住一只蚊子，也会成群结队地扑过来抢夺。它们把蚊子抢过去后，乱哄哄地打作一团，把蚊子抢得稀烂。

更糟糕的是，人类为了捕捉它们，会使用各种工具，如大鱼网、小鱼网、捕鱼篓，甚至钓鱼竿。钓鱼竿看似简单，却常常是最有效的捕鱼工具。老鱼爸爸多次警告它要特别小心这种工具，因为鱼往往会被表面的简单所迷惑，而轻易上钩。

老鱼还讲述了自己差点被炖成鱼汤的经历。当时，大量的鱼被捕捞，用大鱼网顺着河底拖了两公里远。老鱼被拖走的时候，恐惧至极，它只感到自己被拖着走，完全不知道会被拖到哪里。它看见周围都是大鱼，心想：不是这条，便是那条，很快就会将自己吃掉。但最终，一个老头儿救了它，把它扔回了河里。

老鱼回到家后，向老伴讲述了鱼汤的事情，但直至今日，河里很少有鱼能正确理解鱼汤的含义。只有老鱼的儿子，牢记父亲的教诲，成为一条知识渊博且温和的自由主义者。它深知，想平平安安过一辈子，非常不易。

于是，它开始挖一个只有自己能进去的洞，用嘴挖了整整一年。白天，它战战兢兢地躲在洞里，只有到了中午，所有的鱼都吃饱了的时候，它才敢冒险出洞去碰碰运气，希望能捉到一只小昆虫。

就这样，它白天躲在洞里，夜里睡眠不足，经常挨饿，总是提心吊胆地想：“好像我还活着？明天会怎样呢？” 有时，它甚至做了中彩票的梦，但醒来后才发现自己半个脸都伸到了洞外，吓得它连忙缩回去。

它遇到过许多惊险的事情，但每次都用自己的智慧逃脱了。它无亲无友，从未与任何鱼交往，也从不打牌、喝酒、吸烟或追求漂亮姑娘。它整天提心吊胆，只想一件事情：“谢天谢地，我还活着！”

就这样，它战战兢兢地活了一百多年。它的生活没有欢乐，没有朋友，没有家庭。它甚至从未感受过温暖和尊重，只是白白地占了一块地方，白吃饭。

在它临终前，它突然有了一个强烈的愿望：“我要钻出洞去，昂首阔步在河里，从这一头游到那一头！”但这个想法一出现，它就吓得赶紧缩回洞里。

在它临终的那一刻，它感到疲惫不堪，谁也不需要它，它就这样躺在那潮湿的黑暗里，等待死亡的到来。它思考着自己的一生，没有任何值得回忆的欢乐，没有任何值得安慰的经历，它的一生就是提心吊胆地活着，提心吊胆地死去。

就在它即将消失的那一刻，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。最有可能的，是它寿终正寝了，因为对于梭鱼来说，吃这样一条垂死的鱼，尤其是聪明绝顶的鱼，似乎没有什么乐趣。

这就是聪明绝顶的鱼的一生，它用智慧活了一百多年，但最终却孤独地死去，没有人知道它的存在，更没有人记得它的名字。